初,鹰疾掠无踪,追之弗及,犬习奔走之法,日新其速,数月而与齐驱焉。复翩跹无定,瞻左忽右,又习跳踉之法,日进其巧,又数月,扑而中之。急衔诣猫,释于地,曰:“吾终得鹰矣,以奉猫兄。惟其滋味苦劣,恐非佳馔。”
猫拨检之,不见片羽,曰:“此污泥耳,焉得鹰乎?”犬大异之,曰:“此鹰来去如风,变幻胜蝶,逢日则出,遇云而隐,吾矢志不移,艰辛不避,逐之近岁始幸得之,竟化泥耶?”
猫登木,指天谓犬曰:“鹰,翱翔于九霄者也。此木十丈,未及其十一。子升木犹不能,安得识诸?虽矢志艰辛,所逐者鹰之影耳。”
犬大窘,犹强项,曰:“兄谬矣。夫木虽高,必本于地,世无空中楼阁,鹰岂独外?在天者影也,在地者本也。吾获其本以归,兄但以幻影为意,不亦为世间笑欤?鹰虽不美,然积劳所得,不可弃也。”遂尽食其泥,洋洋而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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